第88章 虛與委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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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虛與委蛇
鎮南大長公主領著兩個孫女緩緩入殿，恭恭敬敬地向上方的皇帝皇後行禮。
“姑母快快請起，來人，賜座——”
鎮南大長公主坐在戚灼對面，陸欣陸穎端正坐在她兩側。
“多年不見姑母，姑母身子可還好？”
鎮南大長公主微笑回應著建寧帝的寒暄，“一切都好，只是我太久沒回京城，有些想念故鄉，便借著皇上萬壽節的機會領著兩個不成器的孫女進京拜訪。”
建寧帝聞言看了看出落得亭亭玉立兩個姑娘，讚道：“姑母說笑了，您這一雙孫女這般優秀，怕是連朕的女兒都比不上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聞言惶恐道：“皇上謬讚，鎮南侯府所處偏遠狹小之地，怎得比得上皇宮裏嬌養了這麼多年的公主，這真真是折煞我了。”
建寧帝笑道：“姑母不必在意，您這孫女可成親了？”
見姑母搖頭，建寧帝又笑道：“既沒有親事，姑母不如在京中擇兩個佳婿，這滿天下的英雄豪傑文人騷客可都在此處，必會讓姑母滿意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與皇上寒暄完，又轉頭看向殿內其他人。
她率先看向對面坐著的戚灼，猶猶豫豫道：“這位是……”
徐皇後輕聲開口，介紹道：“姑母久未進京，怕是不認得，這是我那一雙兒女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道：“當真是人中龍鳳，不愧是皇後娘娘的兒女，頗有當年老宣平侯的風采。”
憶起往昔，饒是建寧帝也有些動容。
“當年鎮南侯、宣平侯、林太傅並稱三傑，多少年過去了，竟只剩下太傅一人。”
“林太傅與我那已故亡夫情誼深厚，我此次進京定要拜訪一番，”說道林太傅，鎮南大長公主本想誇讚文宣王頗有外祖風範，只是她一轉頭對上那明顯有些腫脹的臉，竟有些說不出口，只能道：“文宣王與永安公主也是風姿出眾，貴妃娘娘教導的真是極好。”
林貴妃不鹹不淡地應著，並不為鎮南大長公主的親近而竊喜。
若是換成當年的鎮南侯府，林貴妃得到鎮南大長公主的另眼相看只會欣喜若狂，說什麼都要貼上去，只是現在老侯爺去世，這麼一大家子竟沒有一個扶得起來，全靠鎮南大長公主支撐著。
也就那二房還上的了臺面，只可惜卻是個庶出，不是鎮南大長公主的孩子，林貴妃才懶得攀關系。
許是察覺到林貴妃的疏遠，鎮南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一抹不喜，卻沒有表現出來，依舊和殿內眾人親切地交談著。
時候到了，眾人移步到瓊林殿用膳，建寧帝和皇後尊重大長公主，將其的座位安排在太子上頭。
“姑母莫要推辭，您是長輩，坐在這正合規矩。”
見帝後二人堅持，鎮南大長公主推脫一番安然坐下，只是陸穎陸欣姐妹二人卻要按照規矩坐在下首。
帝後二人坐在上方，左手其一是鎮南大長公主，接著是太子和戚灼，最後是陸穎陸欣兩姐妹，林貴妃和宸妃坐在幾人對面，接著是華陽長公主、戚泰和永安公主。
陸穎正坐在文宣王對面，對於這個極有可能成為自己丈夫的男子，她並未表現出探究的興趣，就算是這人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傷痕，她也絲毫沒有擡頭，像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。
陸欣倒是多次看向對面的人，對能在這位郡王臉上留下傷痕的人格外好奇。
祖母規矩重，在鎮南侯府時必須食不言寢不語，行為舉止都要小心翼翼不能發出一點兒聲響，還必須遵守那些食不過三的繁瑣規矩，凈手漱口吃茶一一都要按照規矩來，一場下來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。
陸欣本以為是祖母出身宮中，因此養成了這樣奢靡繁雜的習慣，可今日進宮，卻覺得皇上和娘娘和善的很，席間也都小聲交談著，食物用具奢華典雅卻又不至於鋪張浪費，這些伺候的宮女也十分識眼色，讓她覺得要輕松地多。
和宮裏比起來，她們侯府就像是窮講究，陸欣自然知道侯府現在什麼情況，可饒是這般祖母依舊事事都要弄出那些浩大排場。
鎮南大長公主自顧自端正坐著，聽見一旁太子和永寧公主的竊竊私語十分不喜。
這些人越來越不守規矩，想當初她在宮中用宴時，哪個敢聲張？真是枉為他們皇室子弟，不僅不能給天下人做表率，還像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家一樣不守規矩，偏偏皇帝也不去管教。
推杯換盞間，鎮南大長公主十分冷淡的聽著華陽長公主明裏暗裏的奉承，她不以為然地瞧著坐在後方的長孫箏心中明了。
瞧著模樣倒是個好孩子，可惜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之子，父親在仕途上也沒什麼建樹，她們鎮南侯府的姑娘可不能嫁過去。
宴席在眾人各自的盤算中過去，鎮南大長公主拜別建寧帝的挽留，領著一對孫女兒出宮。
宸妃有孕，宮中還不知道接下來會鬧出什麼事，因此徐皇後沒有挽留女兒，柔聲囑咐一番便讓司琴送出宮。
宋瑾辰早已在宮門處等候良久，見戚灼出來正要扶她上馬車，身後卻傳來鎮南大長公主的聲音。
“永寧公主留步——”
戚灼聞聲轉頭，行了一個晚輩禮道：“大長公主可是有事？”
鎮南大長公主拄著龍頭拐杖，微笑著看向面前的這一對璧人。
“這就是駙馬爺吧？當真是一表人才。”
宋瑾辰彎腰行禮，尊敬道：“大長公主謬讚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搖搖頭，親切笑道：“我與你祖母少時相交，至今也有幾十年未見了，改日必當上門拜訪。”
“此外，我也是進京後才知道，永寧公主的府邸與我比鄰而居，只是似乎聽聞公主從未住過。”
戚灼緩聲道：“國公爺與祖母好心，在我未出嫁時大力修葺了一番世子的院子，總不能拂了二位長輩的好意，也是在國公府住的慣了，我又懶得挪動，因此這一年並未去公主府居住。”
“是這個道理，不過雖然不好拂長輩的意，可這麼大的宅子也不能空著，公主日後也要多多光臨才是，咱們祖孫倆也好好做個鄰居。”
戚灼笑道：“自是如此。”
她輕扶了一下肚子，鎮南大長公主見狀忙道：“你既有孕在身，我就不耽誤了。”
戚灼與宋瑾辰向大長公主告別，轉而回到馬車。
駛離皇宮後，戚灼放下車簾，悄聲問到：“祖母與大長公主關系很好？”
“應該不算深厚，”宋瑾辰回憶了一番往事，並未找到兩人頻繁往來的蹤跡。
“聽這位大長公主的意思，是要在京中久住？”
老鎮南侯身亡多年，鎮南大長公主在京中住著並無不妥，只是這人帶著目的進京，怕是不會低調行事。
陸穎被她推出來聯姻，那陸欣呢？一個剛剛十五的小姑娘，難不成也要步她姐姐的後塵？
至於鎮南大長公主要拜訪老太君……戚灼倚著枕靠閉目養神，思索著此舉到底何意。
她可不信，這位大長公主只是單純的敘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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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南大長公主領著兩個孫女緩緩入殿，恭恭敬敬地向上方的皇帝皇後行禮。
“姑母快快請起，來人，賜座——”
鎮南大長公主坐在戚灼對面，陸欣陸穎端正坐在她兩側。
“多年不見姑母，姑母身子可還好？”
鎮南大長公主微笑回應著建寧帝的寒暄，“一切都好，只是我太久沒回京城，有些想念故鄉，便借著皇上萬壽節的機會領著兩個不成器的孫女進京拜訪。”
建寧帝聞言看了看出落得亭亭玉立兩個姑娘，讚道：“姑母說笑了，您這一雙孫女這般優秀，怕是連朕的女兒都比不上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聞言惶恐道：“皇上謬讚，鎮南侯府所處偏遠狹小之地，怎得比得上皇宮裏嬌養了這麼多年的公主，這真真是折煞我了。”
建寧帝笑道：“姑母不必在意，您這孫女可成親了？”
見姑母搖頭，建寧帝又笑道：“既沒有親事，姑母不如在京中擇兩個佳婿，這滿天下的英雄豪傑文人騷客可都在此處，必會讓姑母滿意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與皇上寒暄完，又轉頭看向殿內其他人。
她率先看向對面坐著的戚灼，猶猶豫豫道：“這位是……”
徐皇後輕聲開口，介紹道：“姑母久未進京，怕是不認得，這是我那一雙兒女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道：“當真是人中龍鳳，不愧是皇後娘娘的兒女，頗有當年老宣平侯的風采。”
憶起往昔，饒是建寧帝也有些動容。
“當年鎮南侯、宣平侯、林太傅並稱三傑，多少年過去了，竟只剩下太傅一人。”
“林太傅與我那已故亡夫情誼深厚，我此次進京定要拜訪一番，”說道林太傅，鎮南大長公主本想誇讚文宣王頗有外祖風範，只是她一轉頭對上那明顯有些腫脹的臉，竟有些說不出口，只能道：“文宣王與永安公主也是風姿出眾，貴妃娘娘教導的真是極好。”
林貴妃不鹹不淡地應著，並不為鎮南大長公主的親近而竊喜。
若是換成當年的鎮南侯府，林貴妃得到鎮南大長公主的另眼相看只會欣喜若狂，說什麼都要貼上去，只是現在老侯爺去世，這麼一大家子竟沒有一個扶得起來，全靠鎮南大長公主支撐著。
也就那二房還上的了臺面，只可惜卻是個庶出，不是鎮南大長公主的孩子，林貴妃才懶得攀關系。
許是察覺到林貴妃的疏遠，鎮南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一抹不喜，卻沒有表現出來，依舊和殿內眾人親切地交談著。
時候到了，眾人移步到瓊林殿用膳，建寧帝和皇後尊重大長公主，將其的座位安排在太子上頭。
“姑母莫要推辭，您是長輩，坐在這正合規矩。”
見帝後二人堅持，鎮南大長公主推脫一番安然坐下，只是陸穎陸欣姐妹二人卻要按照規矩坐在下首。
帝後二人坐在上方，左手其一是鎮南大長公主，接著是太子和戚灼，最後是陸穎陸欣兩姐妹，林貴妃和宸妃坐在幾人對面，接著是華陽長公主、戚泰和永安公主。
陸穎正坐在文宣王對面，對於這個極有可能成為自己丈夫的男子，她並未表現出探究的興趣，就算是這人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傷痕，她也絲毫沒有擡頭，像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。
陸欣倒是多次看向對面的人，對能在這位郡王臉上留下傷痕的人格外好奇。
祖母規矩重，在鎮南侯府時必須食不言寢不語，行為舉止都要小心翼翼不能發出一點兒聲響，還必須遵守那些食不過三的繁瑣規矩，凈手漱口吃茶一一都要按照規矩來，一場下來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。
陸欣本以為是祖母出身宮中，因此養成了這樣奢靡繁雜的習慣，可今日進宮，卻覺得皇上和娘娘和善的很，席間也都小聲交談著，食物用具奢華典雅卻又不至於鋪張浪費，這些伺候的宮女也十分識眼色，讓她覺得要輕松地多。
和宮裏比起來，她們侯府就像是窮講究，陸欣自然知道侯府現在什麼情況，可饒是這般祖母依舊事事都要弄出那些浩大排場。
鎮南大長公主自顧自端正坐著，聽見一旁太子和永寧公主的竊竊私語十分不喜。
這些人越來越不守規矩，想當初她在宮中用宴時，哪個敢聲張？真是枉為他們皇室子弟，不僅不能給天下人做表率，還像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家一樣不守規矩，偏偏皇帝也不去管教。
推杯換盞間，鎮南大長公主十分冷淡的聽著華陽長公主明裏暗裏的奉承，她不以為然地瞧著坐在後方的長孫箏心中明了。
瞧著模樣倒是個好孩子，可惜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之子，父親在仕途上也沒什麼建樹，她們鎮南侯府的姑娘可不能嫁過去。
宴席在眾人各自的盤算中過去，鎮南大長公主拜別建寧帝的挽留，領著一對孫女兒出宮。
宸妃有孕，宮中還不知道接下來會鬧出什麼事，因此徐皇後沒有挽留女兒，柔聲囑咐一番便讓司琴送出宮。
宋瑾辰早已在宮門處等候良久，見戚灼出來正要扶她上馬車，身後卻傳來鎮南大長公主的聲音。
“永寧公主留步——”
戚灼聞聲轉頭，行了一個晚輩禮道：“大長公主可是有事？”
鎮南大長公主拄著龍頭拐杖，微笑著看向面前的這一對璧人。
“這就是駙馬爺吧？當真是一表人才。”
宋瑾辰彎腰行禮，尊敬道：“大長公主謬讚。”
鎮南大長公主搖搖頭，親切笑道：“我與你祖母少時相交，至今也有幾十年未見了，改日必當上門拜訪。”
“此外，我也是進京後才知道，永寧公主的府邸與我比鄰而居，只是似乎聽聞公主從未住過。”
戚灼緩聲道：“國公爺與祖母好心，在我未出嫁時大力修葺了一番世子的院子，總不能拂了二位長輩的好意，也是在國公府住的慣了，我又懶得挪動，因此這一年並未去公主府居住。”
“是這個道理，不過雖然不好拂長輩的意，可這麼大的宅子也不能空著，公主日後也要多多光臨才是，咱們祖孫倆也好好做個鄰居。”
戚灼笑道：“自是如此。”
她輕扶了一下肚子，鎮南大長公主見狀忙道：“你既有孕在身，我就不耽誤了。”
戚灼與宋瑾辰向大長公主告別，轉而回到馬車。
駛離皇宮後，戚灼放下車簾，悄聲問到：“祖母與大長公主關系很好？”
“應該不算深厚，”宋瑾辰回憶了一番往事，並未找到兩人頻繁往來的蹤跡。
“聽這位大長公主的意思，是要在京中久住？”
老鎮南侯身亡多年，鎮南大長公主在京中住著並無不妥，只是這人帶著目的進京，怕是不會低調行事。
陸穎被她推出來聯姻，那陸欣呢？一個剛剛十五的小姑娘，難不成也要步她姐姐的後塵？
至於鎮南大長公主要拜訪老太君……戚灼倚著枕靠閉目養神，思索著此舉到底何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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